[荆花成熟蜜]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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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3 12:49:4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从吃酸辣粉到谈恋爱
  

  从吃酸辣粉到谈恋爱

  ——阿风

  

  

  校门口有家做酸辣粉的,不知道是否为地道的重庆做法,但是吃得挺合我的口味,麻辣之下是隐隐的酸意,苕粉顺滑却滚烫,和着辣油是难以一口吞下的,只能慢慢下咽,否则就被烫到,或者辣得不敢多吃一口。

  做粉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待人客气,每次都会问要不要加这加那,还会问里面的土豆好不好吃之类的,我经常去那里吃,虽然每次只是吃,也不说话,但是大妈当我是熟人,每次给我的量都很足,里面的佐菜也很多,所以每次我出去校门口吃野味必去那里。

  但是今天我去的时候,在原来的地方却没有看到大妈,甚至是她的摊位,换之一胖大妈,而且四周也见不到大妈的人影。不过旁边倒是还有一个摊,但是没有人。大概是她的生意太好了,摊位老被眼红的人抢,以前在里面被迫迁到外面,现在几乎不见了,唉~

  怎么办?不吃是不可能的,因为今天出来就是想换换口味,唤醒早已被食堂大锅饭麻痹的味觉细胞的,空腹回去岂不是投降了。于是我思酌在三,随便换一家吃算了。

  这样我就在占了她的摊位的另一位胖大妈那儿要了碗粉,味道的确不同,很淡,即使在放了一勺子辣油后还是如此,而且粉很细没有劲道,佐菜也没有好吃的煮烂的白菜土豆之类的,换之青菜之类的,不过总算见识到酸辣粉也可以这么清淡,算是见识到另外一种味道了。

  可是就在我吃完准备付钱的时候却瞥见大妈正站在旁边那个个很小的摊位上,原来她没有搬走,还在,估计刚才走开了吧。而她看见我来了,便对我微笑,可是我已经吃完,也只好对她点点头,然后不好意思地把钱付给胖大妈,付钱的时候我不敢往大妈那边看,但是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只见大妈一副很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而我也没有什么好说,走了。

  然而我还是会到以前的奶茶店买冰冻豆腐脑喝,但是走在路上,看着人群来来往往,突然间,发现我们这些生活在俗世中的饮食男女的很多事与酸辣粉霎时间产生了联系,譬如说,我们的爱情。

  因为我想起了两个人的故事:

  他们的的故事是发生在九十年代的大学校园里的,但是这些他是从来不会在外甥面前讲这起的,但我们总能从大人们的话语中猜到其中一二,而且还能籍着想像编织出一些他们当时的场景。

  她是湖南人,工人家庭出生,应该很漂亮的,“蛮文静滴一个姑娘吖”,是大人们对她的评价。他们是在图书馆认识的,由于都喜欢研究哲学,有一天他俩都挑到同一本书,但是图书馆就那么一本,怎么办了?你猜,你小舅子是怎么来着的?姨妈给我们讲小舅子“成功经历”的时候总会这么问一句,而我们了,则齐齐地摇头说“不知道啊”,并催促她快说。他啊,就笑着对那个姑娘说,“同学,你喜欢,就先看吧,不过看完了给我打声招呼,这是我的班级和姓名,你呢?”,就这样,一来二往,你小舅子和这个姑娘认识了。现在想来我还很感慨是他的高明之处,这岂不是一石二鸟吗?

  不过,他们那会儿谈恋爱跟我们现在差不多,一起上自习,一起散步,一起逛街,还有就是写纸信,不是发短信,打电话,因为那时动辄五六钱的手机是一般大学生用不起的,尽管家里有,“又大又重”,他在学校是不用的。也许等待也是一种享受啊。

  渐渐的,她开始习惯了他玩世不恭的微笑,对未来过于乐观,喜欢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的踏实,喜欢看他海阔天空的牛吹时眉飞色舞的表情,喜欢被他紧紧拥在怀里的被呵护的感觉;而他也习惯了她无微不至,小心翼翼,像易受惊的小白兔,喜欢她甜甜的笑容,像满天的阴霾突然裂开,投射进一道奇异美丽的阳光,喜欢听她盈盈的笑声,这使他如沐春风,喜欢将她搂在怀里的那份充实。

  但是女孩的妈妈告诉她,爱耍嘴皮子的男生不可靠,或者豪门不孝子,马上就要考GRE了,别分心了啊,出了国才有前途。

  女孩想了很久,她需要一份承诺,一份安心,一个可以靠着肩膀风风雨雨走一辈子的人。但是这时她却怎么也找不到男孩的答案,他只是笑了笑,就没有说啥。

  女孩反复说:“你说话啊”

  男孩保持沉默。

  ……

  来澳大利亚已经好有七百多个日夜了,没有他的消息也已经有八百多个日夜了,异国的景色新奇而清新,宽阔的草原,整齐的街道,干净的空气,还有金黄头发褐色眼睛的小鬼在街道上嬉闹,在秋风吹落最后一片梧桐叶的时候,Tom发过问候的短信,“You are in my thoughts every minute of the day, in my dreams every hour of the night”,有些事情很奇怪,当初刻骨铭心的东西现在已经很淡了,反而是身边的温暖使自己感到踏实。

  ……

  十年的期限,是读大学时候同学们的一个约定,尽管在国外生活多年,有了两个小洋鬼子,估计连普通话都没有英文说的好了,但是还记得那个约定,于是她在那个十年还剩下几个星期的时候会到国内,顺便看一下国内的父母。

  同学会上终于见到他,也只是寒暄了一下之类,并没有多说。大家一番交谈后,发现人变了许多,原来班长竟然当起了出租司机,而上课经常瞌睡的小胖已经是一跨国公司的老板,班草和班花以前是大家公认最完美的一对,却没有在一起,而是班草和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小女生结婚了,等等之类。大家发现,原先以为的很多东西都变样,甚至走调了,有人发了,有人倒霉,有人幸福了,有人活得不好,等等之类让这些老男生老女生在欢笑之余又多了一份思考。

  她只是坐在一角,静静看着人群,这是旁边的阿玲跟她聊了起来,谈了很多,大多数是生活变迁之类的,突然聊到他,但是她只是笑笑,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表情,阿玲说到:“当时你在考GRE,他跟你分手了是吧,其实是假的,我们都知道他经常在外面喝醉,但是就不准别人告诉你,否则断交,我们都不敢说啊,而且这是你俩的事情,说不定以后就力争使全州风力发电总装机容量达到100万千瓦好了,我们也就没说啥,没想到你们还是分了,听说他现在是某个大风险投资公司的老总,叫什么来着,我也忘了,唉,我们这些小市民啊,听过就忘了,反正是有钱啊,呵呵”。她也只好附和着笑笑。

  阿玲接着却说出一些将萦绕她一生的话,“对了,他现在还没有成家耶,哎哟,那么年轻有为,竟然没有女人,真可惜啊,我们都想给他介绍,可他怎么说啊,什么‘一个过也不错啊’”。

  听到这,她瞬时就蒙了……

  很快,聚会就结束了,而她也在Tom和小家伙的牵挂下赶往家里,对,那个叫家的地方。

  不过在快要上飞机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是他的,很长很长,上面写着:

  人生如梦,小蕾,我们都活在尘世里,爱过一次就够了,当年你要一份承诺时候,我不在那儿,是因为我去寻找了;现在你似乎找到了,虽然不是我。也许人生终究要做出选择的,如果最好的选择不在那儿,你愿不愿意等了?还是就选择身边的了?

  可见我们都是俗人,等不起,还是我们根本不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现在我懂了,年轻时候我们要的是纯真的爱情,但婚姻需要的是普通的生活。

  我们当年爱过,就够了,光回忆就让我受用终身了,爱,不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只是在星夜遥望明月时,知道那一半也过得好就够了,真的,没有什么遗憾。

  至于我的单身,放心好了,有一个女人一直陪着我走了很久,只是我放不下你,这次来看你过得好就够了。

  还记得那首老歌吗?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and never brought to mind?

  Should auld acquaintance be forgot,

  for the sake of auld lang syne.

  我会永远爱你。

  读罢,她已经是一个泪人了,不过在飞机飞在南太平洋的上空时,从窗外浓浓的白云空隙里,依稀可以看见蓝宝石一样海洋,像整个世界献给她的情人的一颗晶莹的眼泪,而她泪迹斑斑的脸上也渐渐露出淡淡的微笑,像病了很久的人看到了夕阳西下时灿烂而温柔的阳光一样。

  虽然这是上一代人的故事,但是常常让我浮想联翩,特别是那个阿姨,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似乎结局应该更完美一些,就像中国戏曲里惯用的大团圆一样,但是一旦回归生活,很多事情都似乎很不一样了。

  这就像今天吃碗酸辣粉,我们不一定会去喜欢的那家去吃,相对于生活,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幸福,喜欢是一回事,选择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我总是想,如果我们等得起,又将是另一番结局。不过话说回来,等不起,也不要紧的,毕竟我对后来的那个舅妈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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